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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欺骗者（第2页）

多恩狂吼着，一个前扑跃上了那东西的肩膀，撕咬它的后颈。那女人变成的怪物腾出一只手，向后不断抓挠，最后揪住了多恩的颈皮，毫不费力地丢了出去。随后用同一只手，揪着维克塔里的衣领把他甩了出去。

勇猛的猎犬却一个轱辘翻过身来，不屈不挠地又向它发起了攻击。但是他再一次被摔在了地上，发出吃痛的呜咽，腰部被挠出了伤口，殷红的鲜血沾湿了黑灰色的毛发。

而维克塔里背部着地，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要做些什么。

此时，维克塔里看到哥哥腰间别着的小刀。于是他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试图抽走它。

怪物发现了维克塔里，猛地低下头。尖锐的两排牙齿刺入维克塔里的肩膀。他疼得大叫起来。但是下一秒，怪物尖啸着送开了口，手臂处穿了一个窟窿，血流如注。

暴怒的怪物松开维德尔，转头面向双手握着弯刀的维克塔里。此时的维德尔已经由于缺氧昏了过去，颈侧留下了红色的掐痕和怪物锐利指甲留下的细长伤口。

怪物这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先前的老妇人模样——它浑身没有毛发覆盖的皮肤就像青蛙一样粘腻光滑，颜色像是新生婴儿一般，只是青黑色的血管在皮下爬满，随着它的呼吸突突跳动。细长的四肢顶端连接着大得夸张的爪，深灰色的指甲就像狮虎一般锋利。深红色的眼睛恼怒地紧盯着维克塔里。

他这才感觉到了害怕。一个还没抽条的小男孩在这样的怪物面前显得弱不禁风。但他强撑着自己没有因腿软而倒下。他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刀。

怪物嘶吼着扑越上来，张开细长的嘴，两排尖锐利齿间牵连着恶臭的唾液。

多恩再次爬起来，托着受伤的身体，一口咬住了怪物细长嶙峋的脚踝。

维克塔里挣扎着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把弯刀狠狠刺入怪物的眼睛。

苍白的天空划过刺耳的悲鸣，有如锐物挂过粗糙的岩石。

维克塔里喘着粗气，跌坐在地上。呻吟着挪动身体远离怪物倒在地上的躯体。暗红色的血液正从它被刺中的眼窝中伴着腐烂的气味汩汩流出。它光滑粘腻的皮肤像是脱了水一样快速地萎缩，变得干枯而布满皱纹，有些地方裂开来，半透明浅黄色的体液顺着褶皱沟渠流淌下来，所接触到的草叶都迅速枯萎。

“哥哥……”维克塔里气还没喘匀，又挣扎着爬起来。他已经看到了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伤口的维德尔，心中的害怕陡然增加。

他来到哥哥身边，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开他的胸骨跳出来。但是在看到维德尔的胸口仍在规律地起伏时，他几乎开心地要哭出来。

但是他还没有醒来，维克塔里一个人也没那么大的力气背哥哥走路或是上马。于是他只能蜷缩在维德尔身边，怀里抱着受了伤的猎犬多恩，祈祷他能早些醒来。他抚摸多恩额头的每一根手指都在脱力的颤抖。

他眼睁睁看着天色渐晚，一轮淡蓝色的弯月出现在高高的藏蓝色天空上，山岳的青色轮廓被晚霞染成橙红，又随着光线逐渐暗淡下去，趋于墨黑。

维克塔里焦急地等待着，但哥哥仍然没有醒来。

此时，从远处传来马蹄声，愈来愈近，两个骑马的身影出现在道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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