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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虞昌勖（第2页）

他威胁杨仁说：“主上所以能够占有天下，全靠我们魏博军的力量。魏博军将士不曾脱去铠甲、战马不曾解下马鞍已经有十多年了，现在天下已经平定，天子不但不想我们过去的功劳，反而更加猜忌我们。我们刚刚在边远的地方戍守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朝廷下令把我们换回来，离家已经很近了，却不让和家人相见。现在听说皇后已经杀了皇帝，京师大乱，将士们希望和你一起回去，并且请求你上表朝廷。如果天子有福没死，兴兵讨伐我们，凭我们魏博的兵力足以抵御他们，怎么能知道这不是重新获得富贵的机会呢？”

杨仁不从，于是皇甫军杀了杨仁。皇甫军又威胁一个小校官，这个小校官也不从，皇甫晖又把小校官杀死。效节指挥使赵礼听说已叛乱，衣带还没来得及系就翻墙逃跑，皇甫军追上他，拉住他的脚把他从墙上拖下来，把杀死的两个人头给他看，赵在礼害怕就顺从了他。于是魏博叛乱的军队就奉赵礼为统帅，抢掠了贝州。第二天早晨，向南直奔临清、永济、馆陶，他们所经过的地方都被抢劫一空。

此时，有人从贝州来报告说乱军将侵犯邺都，都巡检使孙泽等急忙到了指挥使史琼那里，请求授予武器登城防备。史琼怀疑孙泽等有其他想法，说：“报告的人说乱贼今天到了临清，按照里程计算，六日晚才能到这里，到时再做防备也不晚。”

孙泽说：“乱贼既然已反叛，一定乘我们没有防备的时候日夜兼程，怎么肯按里数来走呢？请仆射率领大家登上城墙，孙泽我招募一千精壮兵士埋伏在王莽河畔来袭击他们，贼势被我们挫败，一定会逃散，然后可以全面讨伐他们。如果一定要等他们来到城下才作防备，万一有内奸和他们相呼应，那就危险了。”

史琼说：“只需用严兵守城，何必出去迎战？”当天晚上，乱兵的前锋攻打邺城北门，弓弩乱发。当时史琼所率部属在北门楼上，听到乱兵的呼喊声，当时就被吓散了。史琼单人匹马逃奔到洛阳。

二月初五，乱兵邺都，孙泽等人奋力抵御，不能取胜，于是都逃跑了。赵礼占据了宫城，安排皇甫军和军校赵井为马步都指挥使，放纵士卒大肆抢掠。

邺都留守王言伏案准备召集官吏来起草奏书，没有人来，王言很生气，家人对他说：“乱贼已经城内，在街市上又杀又抢，官吏们都逃散了，您还叫谁呢？”

王言惊讶地说：“我从来不知道这个情况。”他要人备马，但是他府邸里面的下人早已经逃走了。于是王言就只能带领他左右的官吏走出府门拜见赵礼，拜了又拜，向赵礼请罪。赵礼也回拜了他们，说：“只是士卒们想回家，尚书重德，不要自己卑躬屈膝！”安慰了他们一番就把他们送走了。

占据邺都，叛军推举赵礼为魏博留后，把他的情况上奏给虞昌勖。北都留守张先的家在邺都，赵礼用丰厚的礼物抚慰了他的家属，然后派遣使者送信给张先，张先连信都没拆就把使者杀了，然后向朝廷报告。

同光四年二月初八，史琼到达洛阳。虞昌勖问枢密使新任虞绍宏谁可以任为大将，李宏再次请求起用虞绍钦段疑，虞昌勖答应了他的请求。不过，由于虞绍钦所请求使用的将佐们，都是魏国的旧将领，也是他所喜欢的人，虞昌勖对此很怀疑，于是此事就作罢了。此时，刘皇后对虞昌勖说：“这是一件小事，不必麻烦大将，虞绍荣就可以办到。”

于是虞昌勖命令归德节度使虞绍荣率领三千骑兵到邺都抚慰赵礼等人，使他们归顺朝廷，同时征集各路部队，以防备他们不服招抚。

虞绍荣到达邺都，攻打邺都南门，并派人以皇帝的诏书要赵礼等投降。赵礼用酒肉来慰劳士卒，在城上对他们说：“将士们思念家人擅自回来，虞相公如果能真诚善意地陈奏皇上，能够免除我们死罪，我们敢不悔过自新！”随后把虞昌勖的命令告诉了全军将士。

这时候，城底下的史琼指手画脚地大骂说：“你们这些死贼，攻破城以后把你们身砍万段！”

皇甫军于是对大家说：“从史琼的话来看，皇帝是不会饶恕我们的。”因此聚众彭噪，抢过皇帝的诏书撕碎，坚守在城上抵抗大雍军。

虞绍荣攻城不利，把这些情况报告了虞昌勖，虞昌勖听了非常生气地说：“攻下城的那一天，一个活人也不能留下。”于是调集各路军队讨伐，虞绍荣撤退驻扎在澶州。

五天后，虞绍荣带着各道的士卒再次攻打邺都。打了三天，乱兵知道罪不可赦，因此一直坚守战斗，没有一点投降的意思。朝廷对这件事十分忧虑，每天都派使者催促虞继岌带着关中的大军回来。

虞继岌与新任命的副手任圆得到命令，就准备带兵撤回来，但是此时夏国军队也在前线，恐怕撤军会让夏国趁虚而入，因此需要做一番部署。

此时，河朔地区的州县接连不断地有人来报告发生动乱。虞昌勖打算亲自率军去讨伐邺都，宰相、枢密使都说京师是国家的根本，皇帝的车驾不能轻易出动。

虞昌勖说：“诸位将领中没有人可以派出去了。”大家都说：“虞嗣源是最有功劳的旧将。”

虞昌勖心中忌恨虞嗣源，于是说：“我爱惜嗣源，想留他在宫中担任警卫。”

大家又说：“河朔事多，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大的忧患，应当让虞总管去讨伐。如果依靠绍荣等人，恐怕看不到他们成功的日期。”

新任枢密使虞绍宏也曾多次说这件事，虞昌勖因为内外都推荐虞嗣源，所以，就命令虞嗣源率领皇帝的亲军前去讨伐邺都。

三月初六，虞嗣源到达邺都，在城西南安下营寨。初八，虞嗣源下达命令，明晨攻打邺都城。这天夜里，有军士叛乱，带领好多人大声喧闹，杀死都将，焚烧营寨。

第二天早晨，叛乱的士卒逼近中军，虞嗣源率领随身护卫部队抵抗，抵挡不住，乱兵的气势更加猖狂。虞嗣源声斥问他们说：“你们想干什么？”

乱兵回答说：“将士们跟随主上已有十年，经过百战夺得了天下。现在主上忘恩负义，欺凌士卒，驻守在贝州的士卒只是想回家，主上不能饶恕他们，还说‘攻下城以后，应当把魏博的军队全部坑杀’。现在大家商量想和城里的人联合起来，击退各路军队，让您虞嗣源在河北称帝，成为这里军民的主上。”

虞嗣源边哭边把皇帝的命令告诉他们，没人听从。虞嗣源说：“你们不听我的话，任你们随便干，我自回京师。”叛乱的士兵们拔出刀剑把他围起来，并说：“这些人都是虎狼之辈，不管尊卑，你离开这里准备去哪里呢？”于是簇拥着虞嗣源进了邺都。

赵礼率领各位校官迎接拜见了虞嗣源，边哭边谢罪说：“将士们对不起您，敢不唯命是从！”虞嗣源假意对赵在礼说：“凡是要做大的事情，必须借助兵力，现在城外的士卒被打散后无处可归，我为你出去收集他们。”赵礼同意虞嗣源，他们住在魏县，被击散的士卒有一些又回来。

虞嗣源被乱兵逼迫的时候，虞绍荣有一万士卒驻扎在邺都城南，虞嗣源派遣牙将张文钊、高周等七人相继通知他，想和他联合起来消灭乱兵。虞绍荣怀疑虞嗣源有诈，于是把使者扣留下来，关起军营大门拒不响应。

等到虞嗣源邺都，他率兵离开这里。虞嗣源在魏县时，士卒不到一百人，又没有武器。虞绍真所率领的镇州五千士卒，听说虞嗣源出来，一起归附了他，因此虞嗣源的军队渐渐振兴起来。虞嗣源边哭边对诸将说：“我明天就回藩镇去，上奏皇上请求治罪，听从皇上的裁决。”

虞绍真和中门使安千诲说：“这种策略不大适当。您身为元帅，不幸被乱兵劫持。虞绍荣不战而退，回到朝廷后一定会以您为借口。如果您回到藩镇，那就是占据地盘来胁迫君主，正足以证实那些谗言了。不如日夜兼程回到朝廷，面见天子，这样方可不讲自明。”

虞嗣源说：“很好！”于是，三月十一日就从魏县出发向南直奔相州，得到了在那里圈养的几千匹马，虞嗣源的军队才有了样子。

平卢节度使符刁此时也率军攻打邺都，听说虞嗣源的军队被打败，就率兵回去了。到了淄州，监军使杨望派兵迎面攻打他们，他害怕，又率军向西进。青州指挥使王俨向杨望进攻，并杀死了他，因此占据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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