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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园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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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春和谈叙在忙碌的时候，蒲平安就那么坐在床尾看着，一开始有点懵。他看谈叙井然有序的准备食材，看唐九春弄的锅碗瓢盆乒乓响，俩人像往常那样吵吵闹闹的绊个嘴嘲笑对方两句。看那白白的热气升起，飘在房间内，他的身体才慢慢软了下来。

他微微缩着脖子，双手有点无力的扶在床上。不知道怎么了，屋里子的温度像是又高了几度，他耳边的吵吵闹闹并没有觉得聒噪，反而像是有了催眠的效果。他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疲乏又无力，接着眼前的雾气飘飘撒撒，他只觉得身体像是融化了，就那么不知不觉的，睡倒在了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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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平安没赶上唐九春说的回锅肉和糖醋里脊。他习惯性的未睁开眼睛，就已经在观察周围的一切。他的大脑要比身体醒来的快。

不过他今天的反应有点迟钝。他听到有一些细微均匀的呼吸声，接着，是一阵钝钝的遥远的脚步声，然后只觉得光感很弱，又闻到了一股酒精的红花油的味道。

听说人死的时候，最先消失的是听觉，所以他每次没有睁开眼睛，先听周围的声音。如果太安静了，他会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

身体的感觉是最后才苏醒的，似乎身体也觉得那不重要。蒲平安准备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额角贴了绷带。他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谈叙安睡的脸庞。

蒲平安本想手按一下额角的绷带，绷带在那位置有点不舒服，可是看到谈叙，他就不能动了。

一束橙黄色的光透过窗帘，落在谈叙身上。他侧卧睡着，睡容沉静，没有盖被子。他床头是一些胶带和消毒棉签，修长的手指还染了些红花油。

蒲平安看着他，脖子往被子里缩了缩，闻着酒精和红花油的味道，听着浅浅的呼吸声，再次阂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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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叙已经醒了。准确的说，他其实没有睡着，只是在床上躺了一会。他在蒲平安蹙眉却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阂上了双眼。可能蒲平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每次醒来的时候，尽管没睁开眼睛，但是却习惯性的蹙眉。

谈叙在蒲平安第一次从秦湾医院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平安？”谈叙在床上小声喊了一下，他知道蒲平安现在没睡着。

蒲平安睁开眼睛，又看到了谈叙。

“睡醒了？”谈叙说，扶着窗边站起来，检查了一眼蒲平安脸上的伤，在想着要不要换个药。

“嗯。”蒲平安发出一个声音，从被窝里爬出来，手按了下额角的绷带，开始在房间里寻找。

“九春上午回上水塘了，局里处理案子需要他走些流程。晚上应该能赶回来。”谈叙解释说。

“哦。”蒲平安应了声，摸到床边的眼镜戴上，靠在了床头。

蒲平安看着谈叙进了房间里侧，不一会又出来，手上多出一盘菜和一碗米饭。

“先吃点东西吧。”谈叙说着，把盘子和碗放在床尾的桌子上，自己在桌子对面坐下，把筷子放在碗上面。

“嗯。”

蒲平安才看到那盘子里是半盘回锅肉半盘糖醋里脊，他确实有些饿了，胃在机械性的作响。蒲平安本打算下床走到床尾，可是低头在床两边找了找，没找到拖鞋，他才想起来自己上床的时候是穿着鞋子的，不知怎么就睡被窝里，现在鞋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谈叙看出来他在找什么，站起来说：“鞋在门口，我去拿。”

“不不用。”蒲平安连忙说。

他想起来自己昨天走过的路，鞋上全是泥土，双手按着床就麻溜爬到床尾，赶紧在床尾坐好拿起筷子吃起来。

谈叙纳闷的看着他，也没坐回去，去旁边倒了杯水端来，放在桌子旁：“慢点吃。”

“嗯嗯嗯。”

糖醋里脊酸酸甜甜的，回锅肉糯糯的，吃的蒲平安舌头都软了。

谈叙看着他吃着，想起早上唐九春帮蒲平安摘下眼镜的时候，自己比划着戴上，才发现蒲平安这眼镜几乎没有读书。其实，在鹰潭的时候出任务，戴眼镜也不太方便。

谈叙本是觉得俩人独处话不多，想起来蒲平安睡觉那样子，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他看着蒲平安眼镜后那双眼睛问：“你也不怎么近视，为什么一直戴眼镜？”

蒲平安抓紧时间咽下嘴里的饭，点了点左眼，平淡地说：“这只眼睛，有点偏光。”

“偏光？”

“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打架，打到眼睛了。”

谈叙想起来蒲平安资料上，提到的福利院，那个时候的蒲平安，应该才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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