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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早就因探春不亲近她与贾环深深不满,又听了这件事,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下,直接找上探春理事的花厅,当着众人哭闹:“这人人都踩到我头上来了,姑娘是我生的,该替我出气才是。”
探春皱眉,却也不能不回答,忙道:“谁踩到姨娘头上来了?我替姨娘出气。”
赵姨娘幽幽道:“踩我头的就是姑娘,我能找谁去。”
探春心里憋火,脸上却不敢透露一丝,忙站起身来请罪:“并不敢。”
见事态严重,旁观的李纨也忙站起来相劝。
一旦探春欺负生母瞧不起生母的事传出去,这辈子的姻缘都毁了,谁家敢娶个不孝的姑娘。
赵姨娘苦涩道:“我跟了老爷十几二十年,熬油一样熬到这把岁数,生了你和你兄弟,这会子竟然连袭人都比不上?人家还只是个通房。你说说,我在这府里还有什么脸面?你觉得你公正,拿你舅舅立威就有脸了,啊?!”
探春忍怒笑道:“原来是这回事。”拿着旧账翻给赵姨娘看,“旧例尽皆如此,我并不敢改动。日后环儿外头收了人,也按照袭人一般打赏便是。”
赵姨娘刚想反驳,她又道,“这不是争大争小的事,也不管有脸没脸。他是太太的奴才,我便按旧例来办。若说办的好,领的是太太、祖宗的恩典;若说办的不好,只好随人抱怨。太太赏的多,我没什么有脸之处;太太一文不赏,我也没什么没脸之处。”
“太太重视我才让我管家,姨娘反倒头一个来作践我,是想太太知道了怕我为难下了我的差事?到那时我才正经没脸,连姨娘也没脸!”说到后来,泪珠滚滚而下。
赵姨娘见女儿如此,嗫嚅道:“太太疼你你才该正经拉扯我们,你只顾讨太太欢心,把我们全忘了。”
探春道:“怎么拉扯?哪一个主子不疼出力当用的人,哪一个好人要人拉扯?”这话说的太明显了,嫌弃生母胞弟亲舅家不给力,帮不上忙。
李纨见母女俩怼上了,忙劝道:“姨娘别气,怨不得姑娘,她便是想拉扯,也不能说出口。”
谁知探春急道:“大嫂子也糊涂了,我拉扯谁?谁家的姑娘拉扯奴才?他们的好歹和我有什么相干?!”
赵姨娘一听,气道:“再怎么说你也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如今你舅舅死了,多给个二十两又如何,难道太太会怪你?原想着以后得你的济,感情现在翅膀没硬,就忘了根本,只捡高枝儿飞呢。”
探春一听,气的脸色发白:“谁是我舅舅?我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检点,哪来的又一个舅舅?”
赵姨娘更加不依不饶,心里止不住骂白眼狼。
李纨只好中间和稀泥。
正在这时,王夫人让人传话,说已经知道这事,让探春自行裁夺,再添些也使得。
哪晓得探春不光不同意,得知贾环和贾兰一年去学里有八两银子吃点心买纸笔,竟然也给抹了。
不提这做法李纨有什么想法,就说贾环一年少了八两银子,日子就更加难过。至于宝玉,多八两少八两自然没什么不同。
将事情经过给贾瑞说了一遍,贾环满腹苦水也倒的差不多,他愁眉苦脸道:“本来平日每月二两月钱都是姨娘领,就盼着那八两,谁知道就这么没了,将来日子更没法过。”
平心而论,探春有枭雄之资,但贾瑞却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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