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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山洞内,篝火提供了仅有的光明与温柔。
少年与少女对视了许久,两人都因为内心的复杂,沉默着。
“你很像我的哥哥。”初蕙轻喃道,眸中目光变幻不定,有犹豫和担忧,“而且……是你救了我,谢谢。”
说着,少女将把柄纯白之剑递还给了少年。
神空凝视着长剑,发抖的手指轻轻扶过如玉的剑身,目中流露的神色,不像是对待一件“物”,而是一位珍贵的“亲人”。
产灵之剑,他们鬼族世代守护的神器,据说这把剑里面,沉睡着历代百鬼王的灵魂,承载着历代百鬼王的意志。
然而就是这样一把剑,却给他们全族招来了灭顶之灾……
看着这把剑,神空眼中充满了憎恨与厌恶,恨不得将其就此毁掉!但他做不到,为了守护这把剑,鬼族流尽了所有的血液,才开辟出了一条血路,其中也包括他的妹妹,幻空。
无论再怎么憎恶,他也不得不继承整个鬼族的遗志,守护产灵之剑!
“这是哪里?”良久,神空问少女。
“云之国之南,云起山脉内部。”
“云之国……”神空暗下喃喃,从未听说过的国家,看来这是灵域之外的世界了。
忽而,神空看着一身是伤的少女,尽管已经处理包扎过了,但一道道狰狞残忍的伤口,依旧让神空看得触目惊心,心底忍不住痛惜。
“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身是伤?”神空的眼神殷切而关心,心脉微颤,手指不由自主攥成了拳。
“我被人类追杀。”初蕙看着少年的目光,心下一阵温暖,尽管不是她的哥哥,却让她感到了哥哥一样对的安心,于是将本不愿提起的事,一并倾诉了出来,“我们金鸢因为长有在人类看来珍贵无比的‘黄金羽毛’,所以历代以来都在被人类捕杀。但黄金羽毛是我们金鸢的命脉,一生只能生长一次,而一旦失去,生命也会随之断尽。”
说到这,初蕙忍不住呜咽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清丽的脸颊滑下,那样的悲伤与痛楚,无声中传递给了神空。
神空不禁叹了口气,因物而念,因念生贪,竟是如此相同的命运吗。
“从小我便与双亲还有哥哥到处流浪,躲避人类的捕杀,后来母亲和父亲相继被人类抓去,哥哥也因为保护我,被人类残忍的杀死,割下了黄金羽毛……”
初蕙诉说着,哭泣声更浓,娇弱的身子显得单薄无助而又孤独。
神空靠了过来,一手伸出,轻轻揽住了少女纤细的肩膀:“今后再无人可以伤害你,我会保护你,只要你愿意相信。”
初蕙擦拭了泪水,看向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不知为何,那目光竟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安心。
少女点了点头,而后带着哭腔扑进了少年怀里,明明只是陌生人,那份怀抱却是那样温暖,就如她的哥哥一样。
神空看着怀中少女,眼中满是温柔和哀伤,幻空……是你给了我机会,让我继续保护你吗?
“吞下我的骨血,然后带着大家的希望,活下去。”星河在上空崩溃,群星在天耀的炮火中湮没,少女微笑着,湛蓝的头发在烈火中飘舞,如梦如幻,凝望着眼前的哥哥,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匕首刺进了心脏……
“幻空——!”少年大声呼唤着妹妹的名字,然而一切都晚了。殷红的血液在烈火中飞洒,仿佛凋零的樱花花瓣,鲜艳触目,悲伤弥漫。
当那个娇弱的身躯在血泊中倒下,少年彻底崩溃了,吞下了属于妹妹的骨血,不计一切后果将体内的百鬼之力完全释放了出来。
那一刻,血光冲天,无数天耀战舰在绝望的惨叫声中破碎坠落,漫天烈火,众神陨落,罪孽焚天,燃尽了整个世界……
“灵域已经不复存在了吧。”神空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悲伤,天耀舰队的毁灭打击,又加上百鬼之力的肆虐,曾经繁荣和睦的灵域,如今恐怕连地狱都不如了吧。
而他,也因为过度释放百鬼之力,遭到了恐怖的反噬,神脉与灵魂齐齐破碎,实力大减……
“估计只有靠产灵之剑的灵源之息,才能慢慢滋养回来了。”神空端起那把纯白之剑,细细凝视,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只能发挥半神的层次。
……
数小时过去了,神空调养着伤势。
这时初蕙抱着一些果子回到了山洞,少女脸上洋溢着开心,果子放下后,捧起一颗苹果递向少年:“哥哥,这个很甜,很好吃的。”
“我并不是你的哥哥,叫我神空就行了。”神空接过苹果,一口咬下,甘甜沁满味蕾。
见少年肯吃自己找来的果子,初蕙很高兴,却也有点伤心:“那初蕙……叫你神空哥哥行吗?”
神空一愣,哥哥,这个词对他而言意味着无能,罪孽,没有能力去守护所爱之人的废物。他已经再也不想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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