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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且保媒（第2页）

做事麻利妥帖，还主动，几日下来，知府周大人都记住了这个小文书，跟以往请的文书师爷不同，虽然没有功名，但学识却一点也不逊于府里早先聘的那几个秀才，也因为没有功名，少年身上也没有那股子自持身份的傲气，言谈举止都带着朴实的礼貌和谦逊，加上长得又格外端秀俊郎，比起衙门里五大三粗的衙役捕快，还有文房里的那几个即使年纪不大也偏要留着胡须装老成的干瘦秀才，沈渊简直就是州府衙门里的一道光，走到哪儿亮到哪儿，周大人有时候看案子看得累了，就跑到文房那边逛逛，看看美少年洗洗眼，结果这么一来文房里的各位文书们就都提着心吊着胆，不敢摸鱼打混了……

很气，但是不敢说。

沈渊就这样在州府衙门干了小俩月的文书之后，这日正逢十五休沐，沈渊本想回家，不料想沈家爹娘惦记儿子，前一天大包小包的带了许多吃食来了越州府城，沈渊便带着爹娘逛逛府城，他如今一个月饷钱有二两银子，这差不多是他爹娘辛苦种地收成匀下来，一个季度的进帐，除去平日里的吃穿花销，还有余下一两二钱的银子带回家孝敬二老。

沈娘第一次拿到儿子带回家的饷钱时，激动得哭了一宿。

沈渊不是吝啬的，带着爹娘逛完街市，便来到府城内一家口碑不错的酒楼，准备请爹娘好生吃喝一顿。

府城的繁华自然是小小的涿县不能比的，老两口一辈子也没见过多大的世面，看了个眼花缭乱，一个劲的嘱咐儿子不要乱花钱，沈渊也不烦，笑着再三保证自己平日还是挺节俭的，他说这话，老两口是相信的，儿子从小就格外懂事，他们很放心。

沈渊点的菜不多，但都是平日里吃不上的大菜，沈爹看得两眼冒光，沈娘则忧心地直问要多少钱，沈渊只笑着劝爹娘吃菜，他自己平日吃得朴素，这时候也算是好好祭一祭五脏庙。

正吃着饭菜，酒楼的前台上来了一位说书先生，啪的醒木一拍，开始说摄政王莫王爷娶亲的事。

这时候，这件事已经传过了俩月，这剧情早已经传得面目全非，这位先生说的这段子里，莫王爷病重将死之即，一位绝世医者倾力救治，从而脱险还生，莫王爷对那医者心存感恩之情，设酒宴谢恩，推杯换盏间，两人都喝醉了，然后便是一番红鸳帐下蝶恋花，末了莫王爷才发现原来这医者竟是一名绝色美女，于是两情相悦自然便决定永结同心！君不见莫王爷光是聘礼就准备了两个多月了，听说还在加码，大有要倾家相聘的架式……

哦，那位说为啥准备的是重人聘礼，那还不简单？医者一向又男子之身示人，莫王爷为了尊重爱人的嗜好，便索性顺水推舟呗！

不管食客老爷们信不信，反正在下是信了，这可是凤京里最正宗也最合理的一套说辞了，旁的可是就更不靠谱了。

如此云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渊听完陷入沉思，莫仲越要娶绝世医者？他身边有绝世医者么？

别说，好像还真有——方悟生，虽然是个术师，但人家确确实实是悬壶世家的公子。

不对，这还有女扮男装的说法呢！所以……方术师是女的？

沈渊努力回忆了一下方悟生的模样……眉目清俊，唇角带笑，虽然有那么点儿痞里痞气，但并不惹人讨厌，甚至还让人觉得有点超脱，但是！若是将他的脖子以下换成个女人……呃！

沈渊忍不住抖了一下浑身上下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不成不成，方术师真要是个女的……莫仲越的口味未免也太重了！

可要说除了方悟生以外还有别的人……沈渊想了想，他跟莫仲越相处的多数时候，都是莫仲越附身在他自己身上，说起来，他们二个其实还没有真正的见过面，因此……

难道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还是说……朝中有变故，他逼不利己须得娶个女子来稳固局势？

这么一想，沈渊心中不由得一沉，没来由的便觉得胸口烧起了一团火。旋即又熄灭，沈渊木然地想着——他堂堂威宁王，年轻力壮，正是该娶妻生子的时候，自己又何必觉得意外呢？再者说，那是他的家事，与自己一个小小的文书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忽然发现自家爹娘不知为何正眉来眼去的，好似在互相推诿着什么……一怔，沈渊也不去想莫王爷的家事了，带着笑问道：“爹娘，你们忽然特地从家里过来，想必是有事的，尽可以跟我说。”

沈家二老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沈娘恨铁不成钢地拧了老头子一把，到底是自己开了口，面上带笑道：“小渊啊……是这般，这人呢一辈子求的就是个平安顺遂是吧？”

沈渊点点头，等下文。

沈娘强笑着掏出一封红纸来道：“你也不小了，爹娘原是想，待你考取了功名便为你说一门亲，娶妻生子……”她努力扯着笑，眼里却不知为何泛起水光来，“可是……你看你没考上功名，还得罪了天子，爹娘担心你往后的日子……”

沈渊微一皱眉：“我只是不能入仕为官而已，天子哪还能记恨我这么个升斗小民？爹娘你们多虑了！”

沈娘摇摇头，抬手用袖子洇干了眼角的泪，道：“你还年轻，哪里晓事？那话本里是怎么说的来着——君心难测，爹娘只怕将来……总得有个人能护得住你方好……”

沈渊越听越迷茫：“娘，您到底要说什么呀？”

沈爹看着妻子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天，还是不忍心的模样叹了口气道：“罢了，我来说吧！你来府衙这段时日，县里的陈媒婆来递了个八字，说是……说是你当日在凤京时展露了文采，有位高门公子对你……对你……咳，对你一见倾心，见你得罪天子，无缘官场，便想……聘你……聘你做重人。”

“什么？！”沈渊闻言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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