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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糨糊的光环（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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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德丽萨琳教授用特别含混的声音说，“是的……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同学们默不作声地把茶杯还给德丽萨琳教授，收拾起自己的书本，合上书包。就连爱丽丝也躲着瑞卡的眼睛。

“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德丽萨琳教授有气无力地说，“祝你们好运。哦，亲爱的——”她指着迪恩，“你下节课会迟到，所以要格外用功，把功课赶上来。”

瑞卡、爱丽丝和查理一言不发地顺着银色的梯子下来，走下旋转楼梯，赶去上波若教授的翻译咒学。尽管占卜课很早就下课了，但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寻找波若教授的教室，到那里时刚刚赶上点儿。

瑞卡在教室后面挑了一个座位，她觉得自己像是坐在刺眼的聚光灯下，班上的其他同学不停地偷偷朝她张望，就好像她随时都会倒下来死掉。

波若教授在跟他们讲翻译变形魔咒的知识，瑞卡几乎没有听。波若教授在全班同学面前变成了一只花斑猫，眼睛周围还有眼镜的痕迹，瑞卡也没有心思去看。

“我说，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波若教授噗的一声把自己变回原样，望着大家说道，“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的变形第一次没有赢得同学们的掌声。”

大家又扭头看着瑞卡，谁也没有说话。这时查理举起了手。

“教授，我们刚才上了第一节占卜课，解读了茶叶，结果——”

“啊，明白了，”波若教授皱起眉头，说，“用不着再说了，里昂朗先生。告诉我，今年你们中间有谁会死？”

大家都吃惊地望着她。

“我。”最后瑞卡平静地说道。

“明白了，”波若教授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瑞卡，说，“那么你应该知道，达尔维拉，茉密尔·德丽萨琳自从到这个学校来之后，每年都预言一位学生会死。到现在为止，他们谁都没有死。她最喜欢用看死亡预兆的方式来迎接一个新的班级。要不是我从来不说同事的坏话——”波若教授突然停住，他们看见她的鼻孔变白了。

她平静一点后继续说：“占卜学是魔法分支里最不严谨的一门学问。不瞒你们说，我对它没有多少耐心。真正的先知少而又少，而德丽萨琳教授……”

她又停住了，接着用一种实事求是的语气说：“在我看来，你的身体非常健康，达尔维拉小姐。所以，如果我没有免去你今天的家庭作业，请你原谅。我向你保证，万一你真的死了，就用不着交作业了。”

查理笑了起来。瑞卡也觉得轻松了一些。离开了德丽萨琳教授教室里朦朦胧胧的红光和熏得人睁不开眼的昏昏沉沉的香气，就很难被一堆茶叶吓住了。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放下心来。爱丽丝看上去仍然忧心忡忡，贾斯廷小声跟身边的艾伦说道：“可迪恩的杯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翻译咒学课结束后，他们随着人群，闹哄哄地去礼堂吃午饭。

“爱丽丝，高兴一点儿，”查理把一盘炖菜推到她的面前，“波若教授的话你都听见了。”

爱丽丝用勺子把炖菜舀进自己的盘子，拿起叉子，却没有吃。

“瑞卡，”她语气严肃地低声说，“你没有在什么地方看见一条大黑狼狗吧？”

“看见过，”瑞卡说，“我离开马奈尔家的那天夜里见过一条。”

爱丽丝的叉子咔哒一声掉了下来。

“说不定就是一条流浪狗。”查理平静地说。

爱丽丝望着查理，就好像查理疯了似的。

“查理，如果瑞卡看见过不祥，那就——那就糟糕了，”她说，“我的——我的叔叔伊比尔看见过一条，结果——结果他二十四小时之后就死了！”

“巧合。”查理满不在乎地说，给自己倒了一些南瓜汁。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爱丽丝开始冒火了，“大多数巫师见了不祥都会吓得魂不附体！”

“就是这么回事，”查理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他们看见不祥，就被吓死了。不祥不是凶兆，而是死亡的原因！瑞卡现在还和我们在一起，就是因为她还没有傻到那个份儿上，看见一个不祥就想，得，完了，这下子我小命完蛋了！”

爱丽丝朝查理不出声地说了句什么，查理打开书包，取出崭新的算术占卜课本，打开来支在果汁壶上。

“我觉得占卜课简直是一团糨糊，”他翻着课本说，“要我说，是在胡乱猜测。”

“那只杯子里的不祥可不是一团糨糊！”爱丽丝激动地说。

“你告诉瑞卡那是一只绵羊时，口气好像没有这么肯定。”查理冷淡地说。

“德丽萨琳教授说你没有合适的光环！你只是逞强惯了，不愿意在什么事情上不行！”

她触到查理的痛处了。查理啪地一下把算术占卜课本摔到桌上，他用劲过猛，肉末和胡萝卜末溅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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