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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8 发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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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心里犹豫不定，养在身边的奴才居然背着自己做这种勾当，让她和颜面往哪放？

要怎么处置呢？

按着顾府的规距，这奴才是不能留了。

可真要把她赶出府……顾老夫人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始终一言不发的彩桃，思忖，连彩桃都不肯求情，想必这些年彩凤确实过了些。

又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膝旁的彩凤。

那颤着不停地唇瓣，哽咽之声，强忍的泪水，悲伤的脸孔，谁不恻隐？

顾老夫人不觉心就柔软了下来，长叹一声，“你呀，也是被我宠坏的，刚来我身边那会，乖得走路都没声音。”

彩凤咧了咧唇瓣，眼泪却掉了下来，泣声道：“老夫人，是奴婢忘本，总觉得您疼奴婢，让奴婢心里有依仗。但您也知道，奴婢也没做过出格的事，平日里，您醒着，就陪您说说话，您睡时，奴婢是费着心思想着等您醒时，该说什么话讨您喜欢，让您开心。这些年，仗着您心疼奴婢，活少干，脾气却大，这身边的人怨奴婢，不喜欢奴婢，奴婢都知道……可奴婢，真没干出格的事！”

顾老夫人眼角亦跟着濡湿，想到这些年，丈夫亲近那卫夫人，对自己冷淡如冰，养的儿子防着自己，两个亲生儿子也不常来看自己，自己的媳妇也是面和心不和，身边也就彩凤陪着逗她开心，说些开导的话，就算贪点小甜头，也没什么，就当自己赏给她了。

顾老夫人又想到方才彩凤说的话，想到自己年纪大了，这要是一走，彩凤就没了依靠，她还年轻，总得为自己打算些，这也不算过份。

于是，伸出手，抚着她的发顶，叹道：“也罢，你还年轻，我老了，你要留点银子以防将来，这些我老太婆都懂，起来吧，以后，你缺什么就跟我要，不要落人口实，知道么？”

“老太太，您真是奴婢再造的父母！奴婢在桂树下，还藏了几坛，有些年份，奴婢明天找人挖出来，那里头全是上好的药材，您每天一杯，风湿肯定不犯。”彩凤心喜如狂，用袖子抹了泪，连连磕了三个头，那狂跳的心终于稍稍缓了下来。

胡全听完后，微微一笑，慢悠悠道：“彩凤姑娘，您说这话连我的感动了，不过，您存的可不仅仅是酒，在淮兴街您还有两个良铺。”

夏雪绯嘴角一勾，“可别说是你那亡夫留下的，当初你家口子过了，连后事都是母亲拿银子办的。”

彩凤脸色剧变，她知道夏雪绯与胡全联手，今晚要置她于死地，而胡全既然敢把这层纱捅破，他手上的证据就不是自己能驳得了。

顾老夫人脸色一沉，按在彩凤发顶的手有些发僵，使得手背上的青筋越发浮起。

夏雪绯见顾老夫人预开口，她上前轻声道，“母亲，不如我们到里头的耳房，儿媳跟你说几句贴心话，您知道珩儿今还在祠堂里跪着，这天寒地冻的，眼看明年就要春闱，总不能再这样闹腾下去，儿媳这些年只顾着自己的事，没好好在您面前尽孝，儿媳妇心里亏欠，有很多事，儿媳也想跟您交交心，该怎么把这顾府打理好，免得以下犯上的事不断发生。”

这会突然拐了个话题，又以顾珩来说事，彩凤心知不好，捉了老夫人的手，泣声道：“老夫人……”

以下犯上？

顾府敢以下犯上，定数卫夫人。

顾老夫人听出来了，夏雪绯是在提醒她趁着这机会，以彩凤手脚不净之事，把顾府清理一番。

于是，她眯了眼看了夏雪绯一会，和蔼看着彩凤，“先起来吧。”

说完，便站起了身，由着夏雪绯搀扶着进入内堂旁的耳房里。

入了耳房，顾老夫人习惯地坐在窗前的案几上，隔放在中间的茶几，放着个三足乌小鼎，鼎中袅袅升腾着烟气，是顾老夫人常年所用的沉香，沉香是属暗香，味道比较凝聚，是老夫人最喜欢的一种香味。

案几上还搁着一壶茶，和一套景德镇官窖出的鲜红釉，这套色泽亮丽，尤其是黑釉木叶纹，与造型精致的凤鸟相彰得令人叹为观止。

这套茶具是前朝宫庭之物，是夏雪绯出嫁时，元后所赐，顾老夫人见后，数次言语里流露出喜爱之意，夏雪绯便大方以此相赠，那些年，婆媳关系非常和睦。

她送给顾老夫人时，也是真心相赠。

如今，物是人非，莫说夏雪绯觉得讽刺，就是顾老夫人看了也蜇心，一直收着不用。

可前一阵子，顾珩中了解元，她图着喜庆，又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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