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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7章 南征北战9(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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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莽王拓跋德仓皇奔窜,与众相失,北莽铁律狼主拓跋烈,自立为单于,招收散卒。

及拓跋德归来,方让还主位,仍为铁律狼主,单于经此大创,徙居漠北,自是漠南无王庭。拓跋荒劝拓跋德休战言和,遣使至夏,重议和亲。昭烈帝令群臣集议,或可或否,聚讼不休。

丞相长史任安道:“北莽方为我军破败,正可使为外臣,怎得与我朝敌体言和?”

昭烈帝称善,因即令敞偕同胡使,出使北莽。好数月不闻复命,想是由任敬唐突拓跋德,因被拘留。

昭烈帝未免怀忧,临朝时辄提及和亲利弊。博士狄山,却主张和亲。昭烈帝未以为然,转问御史大夫谢阳。

谢阳窥知昭烈帝微意,因答说道:“愚儒无知,何足听信!”

狄山也不肯让步,便接口道:“臣原是甚愚,尚不失为愚忠;若御史大夫谢阳,乃是诈忠!”

虽是快语,但言之无益,徒然取死。昭烈帝方宠任谢阳,听狄山言,不禁色道:“我使汝出守一郡,能勿使胡虏入寇么?”

狄山答言不能。昭烈帝又问他能任一县否?山又自言未能。至昭烈帝问居一障,即亭障。

山不好再辞,只得答了一个能字。昭烈帝便遣山往边,居守一障。才阅一月,山竟暴毙,头颅都不知去向。

时人统言为北莽所杀,其实是一种疑案,无从证明。不白之冤。朝臣见狄山枉送性命,当然戒惧,何人再敢多嘴,复说和亲?但夏兵疮痍未复,马亦缺乏,亦不能再击北莽。

只骠骑将军太子轩辕朗,闻望日隆,所受禄秩,几与大司马柳成业相埒,柳成业却自甘恬退,主宠亦因此渐衰。就是故人门下,亦往往去了东宫太子府,惟荥阳人任安,随柳成业不去。

既而丞相白蔡,坐盗景帝园田,下狱论罪,蔡惶恐自杀。从子白谷,即白彪少子,见父与从叔,并皆惨死,更觉衔哀。他自受封关内侯后,由昭烈帝令袭父爵,得为郎中令。

自思父死非罪,常欲报仇。及白蔡自杀,越激动一腔热愤,遂往见大司马两辽王柳成业,问及乃父致死原由。两下稍有龃龉,敢即出拳相饷,向柳成业面上击去。

柳成业连忙闪避,额上已略略受伤。嗣经柳成业左右抢护,扯开白谷,敢愤愤而去。

敢固敢为,惜太敢死!柳成业却不动怒,但在家中调养,用药敷治,数日即愈,并不与外人说知。偏太子轩辕朗,往来柳成业家,得悉此事,记在胸中。

既而昭烈帝至甘泉宫游猎,太子从行,白谷亦相随,正在驰逐野兽的时候,太子觑白谷无备,借着射兽为名,竟向白谷猛力射去,不偏不倚,正中要害,立即毙命。

当有人报知昭烈帝,昭烈帝还左袒太子,只说白谷被鹿触毙,并非太子射死。君主专制君主,无人敢违,只好替白谷拔出箭镞,舁还敢家,交他殓葬,便即了事。

御史大夫谢阳,因白蔡已死,满望自己得升相位,偏昭烈帝不使为相,另命太子少傅庄安庆继蔡后任。谢阳以庄安庆直受不辞,未尝相让,遂阴与庄安庆有嫌,意欲设法构陷,只因一时无可下手,权且耐心待着。

会因谢阳所拟铸钱,质轻价重,容易伪造,奸商各思牟利,往往犯法私铸。有司虽奏请改造五铢钱,但私铸仍然不绝,楚地一带,私钱尤多,昭烈帝特召故内史蒙古入朝,拜为淮阳太守,使治楚民,蒙古固辞不获。

乃入见昭烈帝道:“臣已衰朽,自以为将填沟壑,不能再见陛下,偏蒙陛下垂恩,重赐录用。臣实多病,不堪出任郡治,情愿乞为中郎,出入禁闼,补阙拾遗,或尚得少贡愚忱,效忠万一。”

昭烈帝笑说道:“君果薄视淮阳么?我不久便当召君。现因淮阳吏民,两不相安,所以借重君名,前去卧治呢。”

蒙古只好应命,谢别出朝。当有一班故友,前来饯行,蒙古不过虚与周旋。惟见大行李息,也曾到来,不觉触着一桩心事,惟因大众在座,不便与言。

待息去后,特往息家回拜,屏人与语道:“蒙古被徙外郡,不得预议朝政,但思御史大夫谢阳,内怀奸诈,欺君罔上,外挟贼吏,结党为非,公位列九卿,若不早为揭发,一旦谢阳败,恐公亦不免同罪了!”

却是个有心人。息本是个模棱人物,怎敢出头劾谢阳?不过表面上乐得承认,说了一声领教,便算敷衍过去。蒙古乃告辞而往,自去就任。

息仍守故态,始终未敢发言。那谢阳却揽权怙势,大有顺我便生,逆我就死的气势。大农令颜异,为了白鹿皮币一事,独持异议。

昭烈帝心下不悦,谢阳且视如眼中钉,不消多时,便有人上书讦异,说他阴怀两端,昭烈帝即令谢阳查办。谢阳早欲将异致死,得了这个机会,怎肯令他再生?

当下极力罗织,却没有的确罪证,只有时与座客谈及新法,不过略略反唇,谢阳就援罪案,复奏上去。谓颜异位列九卿,见有诏令不便,未尝入奏,但好腹诽,应该论死。

昭烈帝不分皂白,居然准奏。这谢阳竞将腹诽二字,指异罪,平白地把他杀死,岂非惨闻!异既冤死,又将腹诽论死法,加入刑律。试想当时这班大臣,还有何人再敢忤谢阳,轻生试法呢?

御史中丞李文,与谢阳向有嫌隙,遇有文书上达,与谢阳有关,文往往不为转圜。谢阳又欲算计害文,适有谢阳爱吏鲁谒居,不待谢阳嘱,竟使人诣阙上书,诬告文许多奸状。

昭烈帝怎知暗中情弊!当然将原书发出,仍要这老张查问。李文还有何幸,不死也要处死了。又了掉一个。

那谢阳正在得意,不料一日入朝,竟由昭烈帝启问道:“李文为变,究系何人详知情实?原书中不载姓名,可曾查出否?”

谢阳已知告发李文,乃是府史鲁谒居所为,此时不便实告,只得佯惊疑,半晌才答道:“这当是李文故人,与文有怨,所以告发隐情。”

昭烈帝才不复问,谢阳安然趋出,还至府中,正想召入谒居,与他密谈,偏经左右报告,说是谒居有病,未能进见。

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碾压了一地白骨。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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