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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送餐人（第1页）

“双龙阕（..）”！

而这日的悠云山庄，绝非像金世雄所说的山水画卷般静谥。浓浓的雾霭中自有一番凶险而复杂的气象。

潜伏在山庄内将近一个月的书虫和剑痴终于获得破局良机。倒不是他们行事不利才等到现在，应该说二人进入悠云山庄出奇的顺利。

从丰城剑庄一路追寻铁面女子的行踪，在就要到达悠云山庄时，他们巧遇山庄内采办的马队。

悠云山庄虽然也有自产粮食果疏，但供应远远不能满足需求，每次出庄采办都有满纸清单的物需。书虫和剑痴就是认准了这是个潜入山庄的好机会。

负责采办的人是玉面鲛。近来这个自认也曾名噪江湖的小混混有些情绪低落。叹一身本领得不到柳公公的赏识也就罢了，就连麒麟阁内的那些所谓武林翘楚都不把他当回事，实在是郁闷之极。

似乎自己在柳无情的眼中已然定义为无用之人，要紧的大事都不得上手。想来也是，他也没在柳公公面前干成几回像样的大事。只怪天意弄人时运不佳，每次都让他遇到难缠的主。

本来接到采办一事时，他还满腹怨气想不到堂堂玉面鲛如今伦落到这般田地。走了几趟差后发现，没曾想这事还真他娘是个肥缺!

哪次出来四周小城小镇的商贾不屁颠屁颠跟着巴结，简直就把自己当财神爷了。而且其中的金钱回扣让这家伙挣得钱袋子鼓鼓囊囊不说，更有甚者以美色贿赂，令其十分尽兴，这情形简直与在山庄里呆着有天壤之别。

于是这家伙就盼着山庄物资快些耗尽，也好让他领了银票出来采办。这两回胆子更大了，又学会在物资上弄虚作假，即便虚假不成，也是尽量少购，以谋得出来的次数。

这次出来也不例外，只跟几个老商户打了声招呼，然后吃喝嫖赌仿佛成了他的主事，至于采办琐碎尽都交给手下。待一切办妥，这家伙意犹未尽，却发现少了两个伙计，方才颇感不妙。

前次采办不齐犹被人怀疑，这次连人都弄丢了，保不齐公公会亲自过问。他如今真的畏惧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哪怕是站在这人身旁，那一身逼人的寒气也足以令其战战兢兢。

没办法，虽然对进入山庄内的新人有着严恪的规矩，如今也只得随意找两个顶数了。道是只叫二人不要多嘴，这事便最好蒙混不过了。然后这厮就忙着计算这回出庄又挣了多少私利;思量哪个老板不够意思下回不鸟这人了。他怎会料到新来那两个不起眼的伙计就是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书虫和剑痴。更不会去想之前失踪的两位手下也是他们所为。

当然通过山庄内的下人们并不能打听到什么机秘，好在二人之后又混进去几回厨舍，偶尔挣得给欧阳闲云二女送餐的差事。

头一回送餐是书虫去的，他穿着一身灰布衣，装扮成一副斜眼歪嘴傻乎乎的模样，也怪不得之前玉面鲛不曾发觉，还自以为人傻才更安全。

当时欧阳闲云的大女儿欧阳菁正在读一阕李煜的词。囚禁在此的她倒不是闲来无事如此打发闲暇。年幼时就颇有才情的她，却是诗书常伴。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阕词据母亲说乃是当年浮生岛公主之最爱，她就常常吟着这词眼望北方泪湿衣襟。此时手擎一本旧得泛黄且卷起许多褶皱的词集年纪尚轻的欧阳菁不禁感叹连连。虽然李主留下了下不少佳句，只可惜他的江山就似这破书，不知辗转易主多少人了。

“佳句且吟卷卷破，”

当欧阳菁口出一句七言后，随即听到楼外有人续了一句，“早该故纸变新书。”

她抬头只看见一个斜眼歪嘴的伙计提着食盒立在门口。

刚才这句难道是出自他的口中?

难道刚才是这个送饭的丑陋伙计续了自己的诗?欧阳菁不敢相信。

而这个人没有言语，只是看着自己。那神情似乎是她若开口问，侧显得太肤浅，于是想了想，欧阳菁又吟一句，“江山代代谁人问，”

“万古文章百口出。”

这次欧阳菁看得明白，还真是眼前这个身材略胖斜眼歪嘴的伙计所续。并且续得也还有些道理。奇怪的是，听了他这句诗似乎心中的郁结也顿然解开。想来几度易主的江山早已不是李主的南唐，恐怕后人也早已没人会想着去光复了，倒是他的词依然流传，或许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不朽。

对书虫假扮的伙计欧阳菁有些瓜目相看，她接过食盒心叹此人倒可能真的有才，要不怎可点破自己心中郁结。纵然如此也许因为人长得丑全被埋没了，于是她对假扮成厨舍伙计的书虫生出些悯然之心。以至第二日换作剑痴送餐时，欧阳菁不禁要问及那个斜眼歪嘴的伙计，当然她不会如此直言他人缺憾，而是说昨日那伙计。

贴着山羊须的剑痴俨然一位有些年纪的男子，昨日听书虫言及原来欧阳闲云二女如何貌美，剑痴犹是取笑书虫是不是看上了欧阳菁，今日自己来后，却发现娇俏的欧阳倩更对自己品味。不过欧阳倩并不像姐姐那般对诗书感兴趣，她每日在阁中不忘习剑，梦想有一天杀出去。

当一柄利剑架在脖子上时，剑痴自然要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欧阳倩只不过练得兴起，和这个伙计开个玩笑罢了。但她就是看不得这种怕死的男人，咯咯一笑，不屑地骂了五个字。

“无用的男人。”

听了这话，剑痴心内当然不服气，见狼人看守并未注意他们的谈话，便咧了咧嘴笑道:“有剑无心，不如无剑。剑心若存，无剑无妨。”

“剑心!?”

“对，剑心，也就是不出则已，出则必杀，小姐虽然出剑却无剑心。”

“哼，一个送饭的伙计却神神秘秘谈论什么剑心，什么必杀，难不成每出一剑就得杀死一个人，试问天下有谁能做得到!”

“这里所说的必杀只是必胜之决心的意思，往大了讲就是心要正，因为邪不胜正，唯有正义之剑方能有必杀之决心。”

一把将食盒掇过去，欧阳倩虽然不屑一顾，但多少对眼前这个人心存疑惑。他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看似剑术修为不浅，只是时间有限，在狼人的监视下他们不可有过多言语。否则定要问个明白，甚至与他切磋一番也好。

这两日来的两位伙计引起了姐妹二人的注意，她们似乎也感觉到有些蹊跷。本以为可以等到再来时借机深入了解，谁知第二日来的却是一个老道。

“二位小姐有礼，老夫乃是青城掌门……”

“你就是那个被逐出青城派的徐天师吧。”

不知欧阳菁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号，徐天师也不及细思，眼前两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又岂是那些呆若木鸡的铁面傀女所能比的。垂涎已久不得谋面，徐天师好不容易以一锭银两与那个长着山羊须的送餐伙计买了回这差事，能见一见这两个美人并说上话，也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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