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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侍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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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如清吓得面色惨白，一把扶住面容逐渐青白僵硬的景欢，哭喊道：“景欢！公主！”

景欢的身体软软向后倒去，倒地的一刹那，逐渐涣散的眼神似乎尽数集中在北辰逭凌的身上，唇角微微一动，终是失去了知觉。

景欢突然倒下，重华殿内顿时是一片混乱，一些胆小的妃嫔已是吓得低低哭出声来。

北辰厉虽然惊惶，倒也先反应过来，连呵斥了一众妃嫔、宫人、内监不得擅自走动，随即把洛清寒紧紧抱住，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楚如清，双臂不觉有些微微发颤。

谦妃见状，忙上前抱住景欢，转身厉声呵责道：“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北辰厉脸色铁青，执了洛清寒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方扬声道：“先把景欢扶去偏殿。”

那边，景欢的贴身丫鬟却又一叠声地尖叫起来：“公主快要没有呼吸了！”

北辰厉终是按捺不住，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汤汤水水便淅淅沥沥洒了一地，甚为狼藉，在场的妃嫔慌忙下跪、叩首不止。好歹景欢是个北越公主，若是在东临出了什么事，北辰厉有八张嘴都说不清。

北辰厉不顾手掌的潮红，怒道：“好好的却是怎么回事？”

楚如清微微沉吟，已然明白过来：“公主最后食用的是谦妃娘娘的槐花蜜！”

端妃闻言一惊，举目望向地上洒落的槐花蜜，又望一眼被侍女们扶向偏殿的景欢，踌躇道：“像，像是中毒所致。”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一众妃嫔皆是面面相觑，方才还言笑晏晏、香风送暖的大殿转瞬间坠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殿外的风声簌簌拂过树叶。

北辰厉的脸上阴晴不定，只是紧紧握住洛清寒的双手，洛清寒此时也是面色青白交加，浑身不住的颤抖。若是方才是自己嘴馋，喝了这槐花蜜，那她腹中孩儿岂不是？

到底是端妃先转过神来，厉声道：“谦妃娘娘的槐花蜜怎么混了毒进去！着慎行司好好严查！”

洛清寒尚在，然而端妃到底指挥有方，更兼之洛清寒犹自惊疑不定，北辰厉又只顾宽慰洛清寒，端妃倒也未曾僭越。

闻得动静后，陈幅员第一时间赶了进来，陈幅员先赶去了偏殿查看景欢，又嘱咐了后到的几位太医分去看看在场受惊的妃子。其中有一位太医则得了吩咐查验碗中剩余的槐花蜜。

此刻，重华殿中鸦雀无声，一众宫人或立或坐，气氛诡谲地沉寂着，饶是北辰逭凌已是经了不少事情，额上仍是涔涔出了一层薄汗。景欢中毒，北辰逭凌竟是惊倒在地，往日活泼的景欢嘴唇已是乌青，哪里有半分往日的色彩。心中大恨，北辰逭凌一贯清朗的脸上，此刻满是厉色。他必定让凶手生不如死！

而此刻，北辰逭凌才意识到，原来景欢在他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竟然比柳儿玉儿还占据了极大地分量。

方才得令检查槐花蜜的太医从随身的箱子里取出一根银针，插到槐花蜜中。

待到银针从碗里取出，已然是漆黑如墨，那太医轻轻一嗅，不觉色变，慌忙跪下道：“皇上，是鹤顶红！”

此刻，北辰逭凌和楚如清在偏殿陪着景欢，抱住洛清寒的北辰厉闻言大惊，端妃亦是乍然失色：“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谋害景欢公主，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北辰厉微微一颤，眼风不由向身边一扫，喝问道：“慎行司呢！可查出了什么！”

慎行司主管凌宗进殿禀道：“皇上，景欢公主的槐花蜜是御膳房的尚食何敏亲自做的，她带着宫女送过来时，在殿外不小心撞到了端妃娘娘身边的侍女。”

端妃神色一变，觑了谦妃一眼，沉声道：“何尚食人呢？”

何尚食自从事发就一直候在殿外，闻得传唤忙进了殿来，俯身下跪，请安道：“皇上万安，皇后万安……”

北辰厉一拍桌子，不耐烦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道请安？你把方才送槐花蜜的经过描述一遍！如有不实，便立刻给朕滚去水牢里！”

何尚食吓了一跳，忙道：“是，奴婢做好了槐花蜜便带着宫女送过来了，不知怎的，到了殿外却撞到了端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把碎玉青花盏的盖子都给撞落了，小宫女端着槐花蜜吓得跪在了地上，还是姑姑帮奴婢把盖子盖上的。”

“叫那个小宫女进来回话。”谦妃淡淡说道。

不一会儿就有个看起来年纪尚小的宫女低着头进来，身量纤微，不经世事的样子，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大约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不免有些惊慌失措，双手紧紧攥着袖子，颤着声音把经过描述一遍，与何尚食几无二致。

端妃的脸色越发灰白，只死死绞住织锦帕子不言。

洛清寒见状质疑道：“谦妃的槐花蜜向来出不得差错，何尚食为何带着个刚进宫的丫头送了来，岂非不妥帖？”

何尚食回道：“皇上明鉴，今日重华殿夜宴，御膳房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才只能带着她出来了。”

北辰厉蓦然抬眸，声音如寒冰一般：“端妃，你的贴身侍女不好好近身服侍，好端端的出去做什么？”

端妃一惊，忙跪下分辩：“之前臣妾来的路上丢了一只耳环，总归不能御前失礼，便让晴儿回宫重新取了一对过来！”

晴儿也跟着跪下道：“皇上明鉴，奴婢只是回宫去拿耳环，回重华殿时恰巧碰到了何尚食而已！”语毕，晴儿忙不迭地从怀里拿出一只精致的莲花点翠耳环。

北辰厉却不接过，一双眼底似有幽暗的火苗闪烁，只转头吩咐凌宗道：“去搜婉容宫。”端妃闻言急忙抬头，似要分辨，却被北辰厉的眼神生生吓住，只能垂首不言。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凌宗有带着小太监回来，小太监捧着一只看似不起眼的檀木盒子，恭敬奉到北辰厉面前，北辰厉只看了一眼，便挥了挥手道：“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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