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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假日二（第5页）

那只鲛人有着长长的蓝黑色长发，鱼鳞是纯白的，在星云映照下闪闪发光，像是穿了一条小小的盔甲。

鲛人伸手向上，他在空中虚虚地抓了两把，那远在千米之外的星云就像是得到了召唤，迅速飞了过来。

星云是一小团一小团发亮的光雾，里头像是有小星星那样，闪耀动人。

这只鲛人张口将光雾吞下，他的咽喉处就有了微弱的光点，透过皮肤散发出动人的色彩。

他又抬手去拿另一团光雾吞下。反复数十次，鲛人头发上的黑色逐渐褪去，蓝黑色变成了澄澈的湖蓝色。那氤氲在他喉咙里的光亮也聚集在了一起，像是一颗停留在嗓眼的夜明珠。

鲛人张口咳嗽两声。他撩开湿发，露出一只尖耳。他短暂地倾听了风中的旋律，大概找准了节拍和韵律，开始随声附和。

鲛人的声音轻轻巧巧的，有一丝稚气。这是个少年，楼天宝估计了一下，他大概和十六岁的人类差不多大。

鲛人少年的声音很纯粹，仿佛冬日山河里的一块冰凌，有一丝寒冷的气息，又觉得含进嘴里会很甘甜。

气息怎么含进嘴里……楼天宝摇摇头。

前方的歌声忽然断了。

鲛人少年猛地回头，他一眼看到了漂浮在水中的楼天宝。

一人一鱼对视，楼天宝尴尬极了，鲛人少年则立刻滑下礁石，消失在另一侧。

他想立刻溜走。

楼天宝立刻出声喊道：“等一等！很抱歉打搅你了，你是渔场的人吗？”

鲛人尾巴划水的声音消失了。

他默默地将头从石头另一侧探出来，用那对闪耀着海蓝宝那般剔透光芒的双眼看着楼天宝。

楼天宝不敢动，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尝试接近一只路边的小猫咪。

鲛人探头，楼天宝平视，一人一鱼僵持了一会儿，鲛人抬手抓下一团星云继续吃。

楼天宝看着他不愿放开一分一秒的样子，知道他大概在进行什么比较严肃的吞吐仪式，于是说：“我不过去，你上礁石吧，等你结束了我再过去。”

鲛人少年不吭声。

他在礁石旁吃掉了几团星云，喉咙口的“夜明珠”看上去仿佛要顶破皮肤了。

楼天宝只好再次开口：“你如果要开口唱歌那就直接唱吧，我离你远一点。”

她划水往远处游，却听背后少年开口道：“不用。”

少年的声音仿佛掉落瓷碗的玉珠，尾音却又往深处延长而去，楼天宝立刻回头看他。

他翻身回到了礁石上，稍有点不自然，小幅度回头看了一眼楼天宝。

少年似乎有点在意楼天宝，张口歌唱的时候声音没有原来自然。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音色，楼天宝听着听着，忍不住喟叹一声。

鲛人族的美体现在外表，还体现在音色等方面。楼天宝总觉得他们像是独角兽，那种只有纯洁少女才能触碰到的生物。

鲛人少年好像慢慢放开了，声音越唱越好，听到最后，楼天宝的脑子里仿佛被人塞了一大把棉絮，整个人晕得不行，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嘴里咬着的氧气滤嘴已经松开了。

虽然氧气滤嘴是连在护目镜上的，但此时她已经闭气许久，整个人只有神志有一丝清醒，双手双脚已经完全用不上力气了。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远处礁石上的少年猛地扑进水里，奋力划水，一把抓住了沉往水中的楼天宝。

他看到楼天宝脑袋旁边的氧气塞，立刻将它塞回楼天宝的嘴里。但他马上意识到楼天宝的胸肺里已经充满海水，于是赶忙将她带上礁石。

鲛人少年无法变成人类，他也不知道要怎么使用人类的方法解救眼前的女子，手足无措地着急了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扒开了楼天宝的嘴，凑了上去。

鲛人都天生拥有驾驭海水的能力。他对着楼天宝的口中稍微一吸，立刻调动了她肺部的海水。少年伸出一只手，将吸引出的海水往外一甩，仿佛甩炮仗那般，将一大串水直接摔进海中。

得救了楼天宝立刻剧烈咳嗽，她翻过身，将胸腔里精神的一点水咳出来，并立刻大口喘气。

楼天宝努力将脑子里的棉絮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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