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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047出发去堺町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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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所的武士当然知道细川满元的身份，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细川满元觉得伊势盛纲十分有趣，于是便嘱咐那侍所武士，如果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把他送到拥翠园交给他。

那武士心想这位既是一位大名，又是所司大人的女婿，而这伊势盛纲又不是什么重犯。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当然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件，京都此地人口稠密，每天纠纷本就不少，而像伊势盛纲这种就更不算什么大事了，既然伊势盛纲又是细川满元制定要见的，也就胡乱判了一下就草草结案了。

之后伊势盛纲很快便送到拥翠园，细川满元又当面问起其刚刚所发生的前因后果，又问了一些他的其他情况。听得他准备投到政所执事下做事，心想他可能将来用得到，就问他是不是要到他手下做事。

伊势盛纲原本就是为了到京都讨生活，虽然他和政所执事是亲戚，不过毕竟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是否能被其接纳，而眼前这位肯接纳自己的细川满元既是三管领之一，又是领有多国的守护大名，随便安排一个职位就能大展宏图，说不定将来获得的发展会比在政所更好。

于是他只是思考片刻后便答应下来成了细川家的一个低级武士。而像他这种级别的武士，根本参加不了旬会，再加上细川家现在做主的还是细川满国，所以细川满元这一个月来并没有什么任务交给他。

要不是这次岳麟禹的堺町之行需要这么一个有从商经验的武士，可能他还要在低级武士的位置上继续干下去。

岳麟禹听完伊势盛纲的陈述，便很自然地向他问起对于这次行动的看法。伊势盛纲参加行动之前确实听细川满元详细说过前因后果，于是便谈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似乎和我之前在京都遇到的那件奇诡的事有关系。”

“什么关系？”岳麟禹虽然之前在细川满元面前前后阐述过自己的想法，但是毕竟于此道并不擅长。

以前岳崇韬所教习的也只是家传的枪法和拳脚，本想待其年纪稍长再逐步教他镖局事务，哪知横生变故也没来得及，而自打来到日本以后岳夫人也只是教他政治上的事情，至于商业一道根本没有细讲，故岳麟禹不可能有更好的见解。今天听见伊势盛纲这么说就如获至宝一般想要彻底地问清楚。

“那些商家虽然不肯透露更多的事情，但是我发现那些有问题的商品都来自于或者经过堺町……”伊势盛纲将自己的看法一一说出来，听得岳麟禹频频点头。

原来伊势盛纲自从和店家争执之后并没有停止调查。一来拥翠园本就在京都，没有什么具体活干的他自然便可时常去市集；二来他自己一直很好奇其中关窍，只不过自从上次吃亏之后便不再傻乎乎地直接上去盘问了。

据他了解，这些价格有问题的商品几乎全都来自于堺町的商品，而且又大部分局限在其中的几家豪商之间，其中就包括吉屋。而这几家豪商的商品绝大部分都是各地的土产，而另外一部分则是海外贸易品。

照伊势盛纲的说法，他对于其中一些商品在其产地的价格十分清楚，按照当前这个售价对比进价，其利润其实并不高。而一旦再加上各种运输以及沿途关卡所缴纳关税所产生的其他费用，再加上每个在座中进行销售，座头还需要再征收一部分钱，那么这个售价一定会令其赔本。

作为堺町豪商，他们不会不懂这个道理。那么他必然有什么其他办法将这些商品的成本压低到能够保证利润的程度。

岳麟禹道：“这其实也不难解，满国叔叔曾经将吉屋的过境关税降至一成，而堺町到京都也就只有摄津国，这正好是细川家的领地。所以吉屋的售价应该能够压低到那个程度吧。”

伊势盛纲恍然大悟道：“这就难怪了，以前从商的时候这些过境关税确实不低，往往会达到原来成本的一倍，而且由于京都本就是繁华之地，所以掌管围绕京都的各国守护其关税定得比其他地方还高出一截。”

伊势盛纲似乎终于解开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难题，脸上一副释然的表情，接着又道：“据我以前的经验所知，细川家因为拥有摄津和丹波这两国，就关税这一项收入几乎算是各守护大名中相当富有的守护大名。看来满国殿下确实给了吉屋丰厚的待遇，难道是吉屋之前曾经帮过吉屋的大忙么？”

岳麟禹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之前父亲和母亲确实没有对这些说过太多。”

其实细川满国和权十郎之间的交易，要说他完全不清楚当然不尽然。只不过他们两下具体交易的细节和条件他一概不知，不敢妄加揣测；二来觉得此事毕竟是细川家的家务，与眼前所要处理的这件事并无太大关系。所以就一句话掩饰过去了。

而此时阿雪却抿了抿小嘴，秀美的脸上满是疑问道：“盛纲殿下，既然吉屋能够在关税上占得那么大的便宜，如果是我，我就把售价和原来的售价持平，这样我岂不是赚得更多了。那样也不会被你看出端倪了呀。”

伊势盛纲虽然知道岳麟禹和阿雪之间的关系，可是作为商人的他毕竟观察细心，已经看出来这二人虽然名为主仆，实则感情犹胜兄妹，于是也将其当作岳麟禹对待。

他同样很认真地回答道：“阿雪，吉屋如果真的按照你这么做虽然在单品价格上能够赚得不少，但是从卖出的数量来说却没有变。但是如果我的价格能降低一分，那卖出的数量可能就会有一分的增长，那样看起来说不定可能会赚得更多。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件商品在百姓中的能卖出的数量是一定的，那样只要他们能多卖出一份数量，那其他商家说不定就会少卖出一份，这样其他商家势必就会出现压货的状况。”

“压货？”岳麟禹和阿雪同时问道。

“持元殿下，压货是商家最头疼的情况之一，因为货仓库中多一天就会多一天的耗费，而且如果诸如海鲜和食物之类存放时间较短的商品，多一天就相当于多一天的彻底赔本的可能。那这样就会势必跟着吉屋一起降价，那这样就出现赔多赔少的情况。”

伊势盛纲叹了口气继续道：“长此以往这些商家要么彻底不再经营这些商品。要是更严重的话，甚至是破产都有可能。”

岳麟禹和阿雪点点头。今日方知经商还有如此多的门道。

“当然一旦他能通过这种方式逼着其他商家破产或者转而经营其他商品，那样他就能做到彻彻底底地霸占这些商品的经营权。这样他便能通过压低产地那些农民或者手工者的进价，也可以通过这个优势直接逼迫座的头领将座的租金降到最低。长此以往他便能用这种方式逐渐将自己的商号遍布整个天下成为天下第一的商人甚至是唯一的商人。”

“那样他岂不是就能为所欲为了么？”阿雪追问一句道。

伊势盛纲摇了摇头道：“如果按照不出现以外的方式这么推理可以这么说，不过现实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变化，这个只要经营过几年的商人都会知道的道理，但是就我所知还没有哪个豪商有这个实力能够做到。”

但是转而又道：“天下商人虽然性格和处事方式各异，但是最大的目标都是不会变的。像堺町的这些豪商更是如此，他们只要有这个实力和可能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而且如果一旦能成为天下唯一的商人，说不定整个政局也可能会出现变化。即使像现在这样，也出现了堺町和西边的博多町的两大豪商体系。博多豪商所支持的大内氏，其实力极有可能不弱于将军家。所以作为将军来说也不太希望能看到有这么一个天下唯一的豪商出现。”

岳麟禹听完感慨道：“看来不管是武士和商人，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拿到这样的至尊之位。”

“对了，伊势殿下。”阿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到了座，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伊势盛纲于是又向他们解释什么是座：原来座是日本当时商人和手工业者的自发组织的一个商会，在每一个镇子里都会有一个或者几个座，从外地来的商人要到这个镇子里做生意必须交一部分买卖收入给座，这笔钱也称作纳捐。

而座在该镇子里几乎独占或者互相平分经营权，凡是没有缴纳捐给座的根本没办法经营下去。而座有时也会将一部分货物或自己或交由其他商人贩卖到其他地方，所以座有时候也可能会是成为和吉屋一样的豪商。

可是豪商有时候也可以通过一定的手段控制一些镇的座，当然这并不是这并不是说座就一定会是豪商，而豪商也并不会有座的经营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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